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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 第一部分 第三章
2012-05-10 10:25     (点击: )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1)

“旌旗招展空翻影,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京剧《空城计》的唱腔咿咿呀呀在毛泽东的住处响着。毛泽东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他又在灯下写新闻稿了,新闻的标题是:《华北各首长号召保石沿线人民准备迎击敌军进扰》。

翌日,在华北“剿总”司令部里,傅作义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新华社女播音员清脆的声音:“……此间首长指示地方各界切勿惊慌,只要大家事前有充分准备,就有办法避开其破坏,诱敌深入,聚而歼之!”傅作义焦急地在司令部转着圈子。副官在傅作义身边说:“前方的情况很不妙,我们的部队进入解放区后,只听见喇叭叫,不见枪声响,怀疑###摆了圈套,请总司令考虑。”傅作义点点头。副官道:“说不定毛泽东摆的根本不是空城计,而是口袋阵!”傅作义喃喃地说:“诱敌深入,聚而歼之!难道真是口袋阵?”“###这一次把我们的部署都摸透了,我们部队的番号、兵力数量、武器装备、行动时间、所经路线,以及指挥官的姓名,他们统统知道,说得分毫不差!这个仗还怎么打?总司令三思啊!”副官劝说道。傅作义想了一想,拿起桌子上的军帽:“我去见总统。”

在圆恩寺行邸,蒋介石也在听收音机里的新华社广播。“现在播送新华社评论《评蒋傅军梦想偷袭石家庄》。评论指出,傅作义出骑兵,蒋介石出步兵,附上些坦克和爆炸队,从北平南下了……这里发生了一个问题:究竟他们要不要北平?现在北平是这样的空虚,只有一个青年军二〇七师在那里。通州也空了,平绥东段也只稀稀拉拉的几个兵了……”

傅作义进来了:“总统。”蒋介石关了收音机,面无表情地问道:“宜生,你都听见了?”傅作义尴尬地一笑:“我们打他们石家庄、西柏坡的主意,他们反倒打起我们北平的主意了!”蒋介石摆摆手,犹豫不决地说:“北平可不能丢啊!”傅作义建议道:“总统,事到如今,我们还是保存实力,保住北平要紧。”

蒋介石想了一想,却下不了决心。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原来是宋美龄打来的电话。蒋介石听了几句,表情很是吃惊:“什么?经国把孔令侃给抓起来了?有这么严重吗?”

宋美龄拿着电话,一脸的焦急:“经国在上海‘打老虎’,把杜月笙的儿子给抓了,杜先生不服,举报令侃经营的扬子公司囤积居奇、投机倒把,经国下不了台,就把令侃的扬子公司给查封了。”蒋介石那边沉默着。

宋美龄说:“大令,经国‘打老虎’,我是支持的,为了党国的生死存亡,我们也可以作点个人的牺牲。可现在打到自家人头上了,影响太大。再说,令侃是谁?他是经国的表弟啊!大令,这件事你最好亲自回来处理……”

蒋介石为难地说:“我在北平指挥东北战局,还要突袭石家庄、西柏坡,关键时刻,我怎能离开?”

宋美龄恳切地说:“大令,我真的很为难,姐姐哭了好几次,还上门来恳求我,我刚送她走。要是不把令侃放出来,姐姐那边我怎么交代?撇开亲情不说,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也需要孔家支持,如果结了怨,以后在财经方面的局势恐怕……”

蒋介石一凛:“大令,你让我想想。”

宋美龄含泪道:“好吧,大令,算我求你了,我没孩子,把令侃当成我的孩子,这份感情,你是理解的,对吧?”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2)

蒋介石:“是,我理解,大令。”

宋美龄呜咽起来:“你理解就好,大令,保重。”

蒋介石慢慢搁下电话,颓然坐到椅子上。他扶着额头,痛苦地衡量起来。傅作义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终于,蒋介石想起了傅作义,神情落寞地说:“宜生,我有急事要回南京,这里的行动由你全权指挥吧。”傅作义站起来,有点为难:“总统,这……我恐怕作不了主啊!”“我信任你,一切你来定夺。”蒋介石说。傅作义只得点点头:“是。”

蒋介石看着傅作义,诚恳地说:“宜生老弟,值此党国艰难之时,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我把华北拜托给你了。”

傅作义出了蒋介石的行邸,上了吉普车。坐在车内,他情绪极为低落:“唉,总统为了点私事,竟然置我们的军事行动不管不顾,一走了之,这……这……,唉!”副官说:“总司令,这仗你还想打下去吗?”傅作义沉吟了一下:“回去再作商议吧。”

在西柏坡作战室,毛泽东、周恩来在商议事情。毛泽东问:“傅作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周恩来说:“傅作义的部队由保定南进,我各地军民跟他泡蘑菇呢。所以他们的进展很缓慢,士气低落,进攻的决心不强啊!”

“看样子傅作义有点前怕虎后怕狼嘛,行啊,我们再给他加点压力吧。”毛泽东语气坚定地说。

“主席,你是要动真格的了?”周恩来问道。

毛泽东一笑:“给林彪发报,命令在锦西休整的程子华、黄克诚的第二兵团第十一纵队等部火速向通县进军,威逼北平,策应华北部队粉碎傅作义的图谋!”

“好,好,主席这一招是打在七寸上了,北平危急,傅作义可不能坐视不管啊!”周恩来高兴地说。

毛泽东道:“这一回,傅作义不光无功而返,恐怕还得赔上点老本呢,哈哈哈。”

在华北“剿总”指挥部,收到战报的傅作义痛苦极了。为了保住北平,他无奈地下令撤兵。

毛泽东摆的空城计和迷魂阵,终于让蒋介石精心策划的偷袭石家庄和西柏坡的阴谋不仅破产,还使傅作义损失了三千七百多人,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毛泽东在住处正看着一份电报,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周恩来进来了,叫了一声:“主席。”

毛泽东兴奋地说:“呵,恩来啊,好消息,好消息啊。”

周恩来:“我已经知道了,傅作义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回北平去了!”

毛泽东:“我说嘛,傅作义还是听话的,新华社发几篇新闻稿,他都听了嘛。”

周恩来:“主要是主席的空城计唱得好。”

周恩来这一说,毛泽东来了豪情,居然嗓子一亮,唱起了京剧《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周恩来也来了兴趣,边用双手打着拍子边跟着毛泽东哼唱:旌旗招展空翻影,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毛人凤在办公室里研究谷正涵的情报资料。资料里有一张谷正涵的照片,照片上的谷正涵跟谷正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静一些。毛人凤细细打量着,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秘密。

王祖德进来了:“局座,北平工作站送来的情报。”毛人凤淡淡地问道:“有什么进展吗?”王祖德把情报递上去:“是谷正涵的最新情况。”“让你严密监控谷正藩,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毛人凤问。“报告局座,自奉命监控谷正藩以来,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据我观察谷上校对党国、尤其是对领袖可谓赤胆忠诚决无任何异心!”毛人凤冷冷地说:“是不是夹杂着你的私情在里面啊?要记住,你的一举一动我也一样了如指掌的!下去吧。谷正藩有异常情况随时报告。”王祖德吓得满头冒汗倒退着出去:“是!随时报告!”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3)

毛人凤打开情报看了看,他的脸色一凛,慢慢站起来,开始思索。想了一会,他从抽屉里拿出了谷正藩的档案。档案里有谷正藩在特务训练班时的照片。有一张,是谷正藩身穿练功服,手提宝剑与毛人凤的合影。他把谷正藩的照片和谷正涵的照片对比了一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像,真像啊!”突然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被这个念头振奋了,激动地搓着手,在房间里转起了圈子。他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来到唱机前,挑了一张唱片——是京剧《姐妹易嫁》。听着唱机里咿咿呀呀的唱腔,一个阴谋在毛人凤的心头油然而生……

李讷在院子玩着那只小乌龟,小乌龟笨拙地爬来爬去,逗得李讷咯咯笑。

毛岸英带着刘思齐来到毛泽东的办公室。这次他要正式跟爸爸商量结婚的事。可是,毛泽东听说思齐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八岁,建议他们先不要着急,等等再说。毛岸英还想坚持,但是毛泽东严肃地告诉他解放区的《婚姻法》已经颁布了,作为毛泽东的儿子就更要遵守纪律。毛岸英委屈地哭了,父子俩不欢而散。

傍晚时分,毛泽东在接电话:“十月二十二日陈毅邓小平已拿下郑州了!太好了!这样郑州、开封、洛阳三大城市以及平汉、陇海两大铁路枢纽就完全在我手中了!中原逐鹿鹿死谁手已一目了然喽。好,挂了。”

毛泽东转身看着军用地图自言自语:“好,我们再从淮海战场转到辽沈战场。”他点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在对机要秘书口授命令:“立即以中央军委名义电令林彪罗荣桓:一、派兵守住营口,切断他们的海上逃路。二、尽快制订在辽西走廊消灭廖耀湘兵团的作战方案,切断他们的陆上逃路!”

张虚拿着几个菜饭进来:“主席吃晚饭喽。”

晚饭后,张虚陪着毛泽东出去散散步。远远的,毛岸英朝这边走来,他大概看见了毛泽东,愣了一愣,转身就走。张虚眼尖:“哎,那不是岸英吗?”毛泽东说:“哼,这小子看见我不痛快,溜了。”张虚讪笑着:“主席,你别跟岸英计较,年轻人嘛,都这脾气。”“我偏不让他溜,有问题总要解决的嘛!”毛泽东说着,大步往毛岸英那边追上去。张虚见了,心里只得叫苦,也赶紧跟上:“主席,你可千万别再发火啊!”

毛泽东追上了毛岸英,大声叫道:“毛岸英!”毛岸英站住了,低着头,就是不叫他爸。毛泽东说:“你不要躲我嘛,躲是躲不过去的!”毛岸英窘迫地扭头不敢看父亲。

毛泽东和解地上前,把毛岸英头发上的草屑细心地去掉:“岸英啊,你也要体谅父亲的难处啊!共产党人要以天下为己任呐!结婚的事想通了没有?”毛岸英被父亲流露出来的慈父真情所打动:“想通了,是我不对。”

毛泽东:“思齐呢?”

毛岸英:“她也想通了。”

毛泽东点了点头:“唔。”

毛岸英:“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年以后再结婚。”

毛泽东笑了:“这才像我的儿子嘛。我送你八个字:爱不避亲、公不庇私。”毛岸英眼眶一热,看着毛泽东:“爸爸——”

毛泽东把儿子一把搂在怀里,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带着乞求般的神情软软地说:“儿子啊,为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岸青和你了!你要原谅父亲!不要怨恨父亲好吗?”毛岸英把头扑进毛泽东那宽大的怀里,突然无声地抽泣起来,肩膀在猛烈地抽搐着,像是委屈又像是宽慰。毛泽东的眼眶里也湿润了情不自禁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喃喃说:“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嘛……”毛泽东虽这么说,自己却泪水夺眶而出。父子俩相拥而泣。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4)

张虚远远见此情景也热泪盈眶。

毛泽东和张虚坐在树下闲聊着。毛泽东若有所思地说:“张虚,你说我跟儿子亲,还是跟你们亲?”“主席跟我们接触多,说话也就更随意些。”张虚老老实实地说。毛泽东道:“我跟我的儿子难得见一面,就是到了一起,一年也难得见几面。我只是跟你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和我家里这点事,瞒天瞒地也瞒不过你们。”张虚点点头。

毛泽东沉吟了一下,有点动情地说:“张虚啊,我活着的时候你们不要讲,等我死了以后可以讲,要讲实话。”张虚愣在那里:“主席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毛泽东却淡淡地一笑,摆摆手:“人总是要死的嘛,我也不例外,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咱俩没啥不能说的,啊?”

张虚突然想到:“主席,城南庄空袭的事过去这么多天了,有一个疑问我一直解不开,”张虚掏出那块贴有汾酒商标的玻璃碎片,“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一块贴着汾酒商标的碎玻璃,我有种直觉,总感到这块碎玻璃和那个内奸有关!但不知这之间有什么关系?”毛泽东拿过那个碎玻璃片端详着:“汾酒?我不是侦探,但我猜测:会不会有一个喜欢喝汾酒的家伙已潜伏到我们的身边了?”张虚猛然醒悟:“啊呀,我怎么设想到这种可能呢?我马上着手去查平时谁喜欢喝汾酒。”毛泽东说:“一是喜欢喝,二是要喝得起!”张虚兴奋地说:“对!主席你真厉害!你如果不当主席去当一个侦探,那一定是中国最神的神探!比狄仁杰还神!”毛泽东说:“这只是假设而已!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破大案也是如诊小病,得去伪存真、由表及里,抓住问题的实质和根本,才能一举突破啊!”张虚深受启发地说:“主席总是能把表面上很小的一件事跟天下大事联系起来!”毛泽东大笑道:“修身治国平天下,人生乃天下人之人生嘛……”

刘从文在房间床铺的草席底下取出了那包砒霜,他把砒霜打开,似乎在想着再次下毒的办法。突然,外面传来说话声。刘从文一惊,连忙躲到墙角,侧着身子从窗户往外面张望。

张虚在说:“我去镇上替主席抓点中药,这儿你们小心点。”李根生说:“知道了,放心去吧。”

听到两人的脚步远去,刘从文打量着砒霜,沉吟着,他的嘴角浮出狞笑,然后把砒霜塞进了口袋。

张虚穿着便衣走在去小镇的路上。刘从文也穿着便装挑着空箩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来到了小镇中药铺门口,刘从文也挑着装满蔬菜的箩筐,晃晃悠悠地过来。

看见张虚,刘从文装出惊喜的样子,“哎呀,张连长也上街来啦?”也跟着张虚进了中药铺。

中药铺里,一个老中医在抓药,长柜台上满是散开的药包。老中医喃喃自语:“你家病人气瘀火旺严重失眠、便秘不通,可得好生静养啊。”张虚大惊:“老先生真神医啊!未见病人却知病根,真了不得。”刘从文也在一旁下不了手只得搭讪:“神医神医。”张虚说:“麻烦老先生快点!我尿急死了。”刘从文赶紧说:“张连长你只管去,我替你守着!”

张虚“哦”了声赶紧走出门去。

刘从文喜不自禁赶紧拿出那个砒霜包,趁着老中医转过身去,刚要把砒霜往柜台上没包的中药里洒,忽听得脚步声响,刘从文赶紧把手里的砒霜包缩回来往衣兜里藏。张虚已回到柜台边。刘从文慌张地不敢面对张虚:“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虚不经意地看了刘从文一眼,见他脸色发白满头是汗:“我等抓好药再去尿吧。哎,刘司务长你怎么满头是汗脸色发白有什么不舒服吗?”刘从文掩饰道:“我好像……有点中暑了,过会就好了。你这么快回来是信不过我吧?”张虚笑道:“说哪儿话!我这是跟着主席多年了,嘿嘿。职业习惯!”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5)

刘从文说:“我说张连长,难怪主席对你这么信任!哎,眼看都中午了,肚子饿得慌,要不,抓好药咱们去吃点东西再走?”张虚迟疑着:“这……”刘从文一把拉住张虚,热情地:“张连长,别客气,我请客,啊?”

于是张虚和刘从文来到了饭馆。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桌上摆着几个菜,两只小酒碗。

刘从文巴结地要替张虚倒酒:“张连长,喝点什么酒?”

张虚:“不不,司务长别客气。”

刘从文:“怎么?张连长不喝酒?”

张虚:“外出办事,我一般不喝酒。”

刘从文:“咱们又不是外人,今天碰上了,也是缘分,来,来,你要喝什么酒只管点!我作东!山西大曲、四川老窖、汾酒、竹叶青,由你挑!”

张虚听到汾酒两个字像触电一样跳起来,他眼前闪过那个带商标的汾酒碎玻璃片叫出声来:“汾酒?你平常喜欢喝汾酒?”

刘从文不经意地说:“汾酒味醇,喝了不上头。”

张虚追问道:“你是说最喜欢喝汾酒?经常喝?”刘从文这时突然警觉地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显得含糊其辞地说:“汾酒很贵,一般人可吃不起!不过你张连长今天要喝我可不含糊!小二来瓶汾酒!”

跑堂的拿来一瓶汾酒。张虚的目光紧盯着那个熟悉的商标,眼前闪过那片带商标的碎玻璃。刘从文不由分说,替张虚倒上了酒,然后,他把自己的酒碗举起来:“张连长,请。”张虚一摆手,正色道:“司务长,我说了,我不喝。”

刘从文逼上一句:“张连长就这么不领情?”张虚狡黠地眨眨眼:“哦,行啊,我陪你,你喝酒,我喝水,啊?”说着,他招呼伙计:“来碗水。”

伙计吆喝着送上一碗水:“来喽。”这一只装水的碗和酒碗一模一样。刘从文却不甘心,又逼上一句:“张连长,男子汉大丈夫,你是不是怕喝醉了,回去吃批评啊?”张虚被他一激,冲动起来:“瞎说啥?这点酒老子能喝醉?”

刘从文说:“哎,那张连长这样就见外了嘛,我听说张连长是海量,今天滴酒不沾,是看不起兄弟我……”

张虚其实非常喜欢喝酒,听刘从文这一说,熬不住了,拿起酒碗:“喝就喝,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喝趴下,还是老子我先趴下!”刘从文大喜:“张连长就是爽快,来来,咱兄弟俩喝他个不醉不散!”两人碰了碰酒碗,都一口把酒干了。就这样,张虚和刘从文你来我往,一碗碗喝起来。很快,一瓶汾酒喝完了。刘从文面红耳赤,张虚也面红耳赤。

刘从文见还没喝倒张虚,一狠心,又要了一瓶汾酒。他把这瓶白酒打开:“张连长酒量,我服了,兄弟说句实话,要喝倒我,嘿嘿,张连长啊,这第二瓶还不一定呢。”

张虚没想到刘从文的酒量这么好,心里有点打鼓了,他的眼睛偷偷瞄向搁在酒碗旁边的那碗白开水。这时,刘从文也鬼鬼祟祟瞟一眼放在桌子边的中药,他就想等张虚醉了,找机会下手。张虚乘他分神,飞快端起了那碗白开水:“司务长,干啊!”刘从文:“干,干。”他把白酒全喝了。张虚也把白开水喝了,狡黠地直笑。刘从文不明所以,也跟着嘿嘿笑。这时候,刘从文已经有点醉了。

张虚把碗筷一搁:“司务长,我上趟茅房,啊?嘿嘿。”说完,张虚站起来,就要去上茅房。刘从文暗喜,目光又落到中药上——只要张虚一离开,他就可以把砒霜下在中药里了。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6)

不料,中药却被张虚拎了起来。刘从文一怔:“张连长,你上茅坑……这、这也……”张虚朝他诡异地一笑,拎着中药上茅房去了:“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刘从文呆呆看着张虚拎在手里的中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张虚拎着中药进了茅房,他还在为刚才愚弄了刘从文得意:“哼,跟老子斗酒,傻瓜!”拎着中药没法小便,张虚便抽出裤带,把中药拴在裤带上,再把裤带挂在脖子上。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小便。

从茅房里出来,桌子那边却不见了刘从文。原来这家伙已经醉得溜到地上去了。

张虚大笑,把刘从文拉起来:“哈哈哈哈,司务长怎么钻桌子底下去了?”刘从文醉醺醺地夸口:“这点酒要灌醉我,早着呢!在城南庄我一口气喝三瓶……”张虚紧追着问:“三瓶?你喝的是汾酒吗?是不是汾酒?”刘从文好像是真醉了:“汾酒?大曲?还是老窖?谁还记得?你这小子问这干啥?我其实最喜欢的是西凤酒,下回得你请……请客了……”他说着又瘫倒在地了。

张虚眼见一条线索又断了,不禁有些失望地说:“司务长我先赶回去,叫几个人来把你弄回去!”他拿着中药匆匆离开小酒店。这时,刘从文却一骨碌爬起来,眼中闪动着疑惑的神情:“汾酒……汾酒,他老追问我喜欢喝汾酒啥意思?”

“总统府”官邸,蒋经国道:“父亲,东北和徐蚌会战看来形势都于我不利啊!北平的傅作义也是心怀叵测,现在整个华北都托付给他,万一傅作义怀有二心,后果不堪设想啊!”

蒋介石强自振作精神:“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开辟第二战线!前一阵子毛人凤向我提出了一个北平潜伏计划,我看是可行的。关键是人才!要有一个对党国赤胆忠心视死如归的人才!”

蒋经国:“世有伯乐后有千里马。父亲对人才还是独具慧眼的!”

蒋介石点点头:“是啊,越是倚重的人你越要深入观察,也需要感情投入。等一下我已召毛人凤和谷正藩过来商量北平潜伏计划。你叫蔡妈中午准备点便饭,请他们两个顺便吃个工作餐。”

蒋经国不解地问:“父亲,你还亲自陪他们吃饭?那也太抬举他们了吧?”

蒋介石城府深不可测地说:“经儿啊,一国元首,有时给下属送一张签名照片、送一份生日礼物、陪吃一顿饭敬一杯酒,人家会刻骨铭心记着你一辈子,也许会由此为你出生入死把命都卖给你!你要多读读《三国演义》,要学会驭人之道!尤其值此党国艰难之时,要有人忠心耿耿跟着你共度时艰!”

蒋经国:“听父亲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定潜心学习父亲的驭人之道。”

“总统府”花园,毛人凤带着谷正藩来见蒋介石。蒋介石脸色少有的亲和:“谷上校,坐吧坐吧。毛局长,我让你调查突袭西柏坡的泄密事件,查出结果了没有啊?”毛人凤吞吞吐吐地说:“查了,据说是一个叫刘时平的记者从傅作义手下的骑兵旅长那儿弄出情报去的。”蒋介石说:“北平的地下党比你们军统厉害啊!”毛人凤脸色都白了:“总统,傅将军的部下鱼龙混杂,虽查无实据,可我看人人都有通共的可能。”

蒋介石:“这是一个警钟,对傅作义和他的部下,你要多长个心眼了。”

毛人凤:“总统的意思是……”

蒋介石:“傅作义跟我,从来是貌合神离,现在东北只剩下沈阳一座孤城了,###威逼北平,傅作义心里的算盘是怎么打的,你要尽快给我搞清楚。”

东方红 第一部分 东方红 第三章(7)

毛人凤:“明白,明白。”

蒋介石:“你要尽快派最得力的人马去北平!要老老实实学习###搞地下党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们要转入地下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总统的意思!”毛人凤一凛,神色决然。

蒋介石:“东北败局后,北平之战已是党国生死之战!我的想法是一定要派出像谷正藩这样的党国最优秀、最忠诚、最得力的人去北平!”

谷正藩被蒋介石这三个“最”说得顿时热血沸腾:“蒙总统厚爱,谷正藩此生决心为总统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蒋介石:“我的意思是,你们要尽快隐秘潜入北平,要构建起一个覆盖北平以至华北的军统潜伏网!一定要把北平和傅作义牢牢抓在我们手里!万一北平陷落,这张网就要把###的天下搅得天无宁日!你们明白了呜?”

毛人风和谷正藩慨然领命:“明白!”

蒋介石:“当然不能草率行动,一定要精心挑选精英人才,花一段时间强化培训,把###地下党的组织体系、行动计划、谍报手段统统学过来!要抓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毛人风和谷正藩:“是!”

这时,宋美龄出来了:“哦,毛局长来了。”毛人凤恭敬地叫了声:“夫人。”“这位就是谷正藩上校吧?快开饭了,你们留下来一块吃吧。”宋美龄客气地招呼道。蒋介石亲切地看着谷正藩:“哦,正藩,夫人听说了你的事迹,很想见见你。”谷正藩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受宠若惊:“不敢不敢,夫人盛情,我——”蒋介石笑着摆摆手:“夫人让你留下,你就别客气了。”谷正藩简直被这莫大的荣幸给激动得手足无措,只好“啪”一个立正:“谢夫人!”

“总统府”官邸餐厅里,蒋介石、宋美龄、毛人凤、谷正藩在西餐桌前双双入座。餐桌上已摆上几样很简单的菜。佣人蔡妈端上茶水。宋美龄连忙站起来,接过蔡妈手里的茶杯:“蔡妈,我说过,来了客人,你不必亲自端茶送水,叫别人干就是了。”毛人凤见宋美龄对一个佣人这么客气,很是吃惊。宋美龄看出他的疑惑,一笑:“哦,毛局长,这位蔡妈是随我陪嫁过来的。”毛人凤说:“难怪啊,夫人对她这么客气。”

蒋介石招呼大家:“来,我们边吃边谈。人凤,都是家常小菜,你随意。”

蒋介石、宋美龄、蒋经国、谷正藩都吃起来。毛人凤尝了一口菜,大为赞赏:“唔,好吃,蔡妈的手艺果然了得。”

宋美龄:“毛局长有所不知,蔡妈对我,不光是菜烧得好,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是以性命相托的人啊!”

毛人凤:“夫人,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故事啊?”

宋美龄赞赏道:“毛局长果然聪明过人,一猜便知。我告诉你吧,那还是民国三十三年,我随总统坐飞机从缅甸回国,被日本鬼子发现了,派出三十七架战斗机追杀。你要知道,当时我和总统的座机没有战斗机护航。”

谷正藩不由惊叫一声:“啊,太危险了!”

宋美龄:“是啊,我和总统都认为末日到了,每人拿好降落伞,随时准备跳伞。但飞机上有八个人,降落伞只有七只,蔡妈没有得到降落伞。”

毛人凤也被宋美龄的故事吸引住了:“那怎么办?”

宋美龄:“蔡妈当时哭了。我见她这么难过,就跟她说,我们两人合用一顶降落伞,跳伞的时候紧紧抱在一起。可蔡妈擦了擦眼泪,这样对我说:‘夫人,如果我死,不会有人想我,但是我们人民需要你,我不想为了救我的命,而让你冒险。’”

谷正藩被打动了:“蔡妈舍身救主,真了不起啊!”

蒋介石一笑:“后来飞机钻进云层,我们脱离了险境,大家都得救了。从此以后……”

毛人凤:“从此以后,蔡妈就是总统和夫人最贴心的人了。”

宋美龄:“对,现在家里的事情,我都交给蔡妈处理。”谷正藩听出了弦外之音,一下子站起来,肃然地:“我也要像蔡妈一样,舍生忘死为总统和夫人效力。”蒋介石大喜,向谷正藩招招手:“别站起来,坐,坐着说。”谷正藩却不肯坐,仍然站着:“总统和夫人对我的恩德,我永志不忘!”

刘从文惶恐不安地在房间里抽着烟。忽然,他站起来,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他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汾酒。刘从文再坐回到桌子前,就着一小碟花生米,独自喝起酒来。喝着喝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汾酒的商标上。他立刻打了个激灵,赶紧把商标给揭下来,撕得粉碎,然后揉成一团,扔到装垃圾的畚斗里。他继续喝着闷酒。

张虚向食堂的院子走去,金泱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张虚站住了:“嗨,你老跟着我干啥?”“不是向你要求过了吗?我也要参加侦破工作嘛。”金泱笑嘻嘻地说。张虚板下脸来:“我说金泱同志,你这人怎么回事嘛,快回去!”金泱却把嘴一撅:“不。”

张虚火了:“这是命令,别给我瞎掺和了!”金泱一愣,张虚已朝院子的大门走去。她气得一跺脚:“哼,有啥了不起,还瞧不起人!”

老范正在院子里洗菜。张虚打了个招呼:“老范,忙啊!”老范抬起头,笑着说:“呵,张连长来了,不忙不忙。”张虚朝四周观察了一下,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司务长呢?出去啦?”老范还没回答,刘从文从食堂里面探出头来。刘从文叫道:“张连长找我?”“噢,也没啥事,过来看看。”张虚语气很随便。刘从文露出巴结的笑容:“欢迎张连长检查。”“检查说不上,不过我还是要再强调一句,提高警惕,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张虚说。“那是那是。”刘从文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支:“张连长抽烟。”

张虚接过烟,看了看,然后凑着刘从文划燃的火柴,吸了一口:“司务长啥时候去镇上,给我也带两包。”刘从文道:“没问题没问题。”老范笑了:“张连长,你算是找对人了,要买烟啊,包在司务长身上,要多少都成。”“哦?司务长有路子?”张虚问。刘从文敷衍道:“也没啥,大丰烟厂的孟经理跟我是老熟人。”

张虚暗暗记下了这个信息,但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司务长认识孟经理?那敢情好啊,以后我要烟就拜托司务长了。”刘从文讪笑道:“好说好说,自家人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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