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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 第二部分 第四章
2012-05-10 10:25     (点击: )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1)

剧照5张虚把金泱甩在院子外面,让金泱很不服气。她嘀咕着:“哼,让我走,我偏不走,看你把我怎么样!”话虽这么说,金泱也不敢跨进院子去,她就在院子外面无聊地打转,转了两圈,院子路边的一堆垃圾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垃圾堆里滚出一只酒瓶。金泱把酒瓶捡起来,看了看。瓶子上没有商标,光溜溜的,但看得出商标是故意撕掉的。金泱凭着她的敏感,皱了皱眉头。她蹲下身去,找了根木棍,翻起垃圾堆来。一团碎纸片再次引起她的注意。她用木棍拨了一拨,顿时眼睛一亮——碎纸片里竟然露出了一块“汾酒”商标!

张虚从院子里出来了。他一眼看见了蹲在垃圾堆前的金泱。他摇摇头,装作没看见,顾自离开。走了几步,金泱追上来:“张连长,张连长。”

张虚听是金泱的声音,只得站住:“哎,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我就是没完,怎么啦?”金泱也不示弱。张虚一愣,无奈地说:“好,好,金泱同志,我算是领教你了,社会部的人,都这么死缠滥打吗?”“你别门缝里瞧人,社会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金泱说着,把酒瓶举起来:“你看我找到啥了?”张虚一见这酒瓶,立刻眼睛一亮:“玻璃瓶子!”金泱把瓶子递过去:“你闻闻。”

张虚嗅嗅鼻子:“唔,是酒!”

金泱一笑:“还有呢?”“还有啥?”

“你没见这瓶子上的商标揭掉了吗?”

张虚一凛:“你是说,你发现了这酒瓶上的商标?”金泱点点头。

“快说,是什么牌子的酒?”张虚迫不及待地问。金泱却不肯说了,瞟着张虚,冷冷地说:“张连长,你不是让我别瞎掺和吗?对不起了,无可奉告!”金泱说着,拔腿就走。

张虚急了,一把拉住金泱:“哎,哎,小金,金泱同志,我的姑奶奶——”

张虚房间里,那只酒瓶放在桌子上。撕碎的纸片也拼起来了,形成完整的“汾酒”商标。张虚很是兴奋:“我们暗中侦查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点眉目了。”

金泱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这次没给你添乱吧?”

张虚赞赏道:“到底是社会部的女将,难怪李部长把你派过来,是有点本事!”金泱倒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一红:“我也是瞎猫碰死耗子,要不是被你扔在院子外面,我也不会留意这堆垃圾。”

张虚高兴地说:“这就叫天助我也!”连忙去向李克农汇报。李克农也很兴奋:“好啊!敌人的马脚终于露出来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集中指向机关食堂,特别是那个刘从文!我已经了解过了,刘从文经常独自在房间里喝酒。这个汾酒的酒瓶,很可能就是刘从文的。”张虚道。

李克农:“食堂里的同事有人知道刘从文喝的是汾酒吗?”

张虚:“这倒没有。”

李克农沉思着:“唔。”

张虚:“我了解到另外一条线索,刘从文跟大丰烟厂的副经理孟建德关系密切,他的烟酒都是孟建德给他搞来的。”

李克农点点头:“这条线索很有价值,一定要再追下去。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辽沈战役打得十分激烈,战场上,猛烈的炮击,爆炸升腾起漫天火光和浓烟。山地,我军在冲锋,枪声震响,号声嘹亮。敌人的坦克在行进。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炸成一堆废铁。城墙被炸毁,我军排山倒海般奋勇冲杀。红旗在战火中飘扬……到处是“缴枪不杀”的喊声。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2)

剧照6傍晚,周恩来拿着电报进来,兴奋地说:“主席,林彪来电,继歼灭廖耀湘兵团后,我东北野战军乘胜追击,十一月二日胜利占领沈阳!”

毛泽东:“太好了,蒋介石在东北彻底完了!”

周恩来:“这一仗是真正的大决战,这个胜利意义重大啊!”

毛泽东激奋地:“辽沈战役,歼灭敌人四十七万人,解放东北全境,全国局势将由此改变,了不起,了不起!”

毛泽东说完,大喝一声:“张虚。”

张虚立马走到毛泽东身边:“到。”

毛泽东说:“晚上给我加道菜,我要庆祝庆祝。”

“红烧肉?”张虚问了声。

毛泽东肯定地说:“当然是红烧肉了。第一是补脑子,第二嘛,口腹之欲,我也享受一下喽。”

蒋介石急召傅作义到南京开会,参加会议的有傅作义、顾祝同、何应钦、张治中等人。蒋介石一脸阴沉:“东北战场失利,其主要责任在于我军指挥无能,目光短浅。”他顿了一顿,突然破口大骂:“娘希匹,还出了曾泽生这样的败类,寡廉鲜耻,不知信义!”

众人都脸色肃然。

蒋介石缓和了下口气:“东北丢了,华北局势危急,如果林彪入关南下,搞不好,华北就会成为第二个东北!今天召宜生来,就是讨论华北问题。”说着,他向傅作义欠身问候:“宜生辛苦了!”

傅作义站起来立正:“总统辛苦!”

蒋介石:“为了保存实力,华北的方针是全部南撤。”傅作义听了这话,不由一凛。

蒋介石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宜生啊,只要你把军队安全撤至江南,我让你出任华东南军政长官,该地区的所有部队都归你指挥。”傅作义又是一凛。

这时,何应钦插嘴道:“根据总统指令,用于南撤的船只都已准备停当,随时可以调用。”傅作义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蒋介石:“我相信宜生主持华东南军政工作以后,一定能改变我们现在的被动局面。宜生,讲讲你的意见。”

傅作义站起来,镇定地说:“以我之见,华北战局还不至于这么悲观,首先,除石家庄外,现在华北的所有大中城市和交通要道,都还掌握在国军手中,华北的六十多万国军也基本完好无损。其次,东北###在结束辽沈战役后,至少得休整三个月,利用这段时间,国军可在防务上作充分准备,并争取把华北兵力扩充到一百万。我相信,以这百万大军,是完全可以顶住东北###南下的!”

蒋介石听傅作义这样一说,又犹豫起来:“宜生,你有把握顶住林彪南下?”

傅作义郑重地:“总统,我认为,坚守华北是全局,退守东南是偏安,历史的教训值得考虑,因此,我认为,南撤的方案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实施。”

蒋介石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沉吟片刻:“宜生的意见很好,华北方针,就依宜生的意见,暂守平津。”傅作义松了口气:“谢总统信任。”

蒋介石扫视了一眼众人:“华北战局,直接关系到党国命运,大家都要精诚团结,协力奋战!”

在徐州“剿总”司令部里,顾祝同召集黄伯韬、邱清泉、李弥、李延年等将领开会。徐州“剿总”司令刘峙说:“总统日理万机,东北局势正在关键时刻,无法分身,特派顾总司令来徐州前线宣布徐蚌会战方案。大家欢迎。”众将领鼓掌。

顾祝同摆摆手,站起来:“刚才刘总司令讲了,我是代总统宣布此作战方案,希望诸位照此执行。”顾祝同说着,清了清嗓子:“徐蚌会战方案经总统亲自审定,其要旨是:我军主力于徐州至蚌埠间铁路两侧地区进行攻势防御,集中全力与###主力决战。”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他。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3)

剧照7顾祝同:“现在我宣布具体作战部署。第二兵团邱清泉部以永成、砀山为中心结集。”邱清泉站起来:“是。”

顾祝同:“第十三兵团由碾庄圩向灵璧、泗县地区转移,担任机动任务,由李弥司令指挥。”李弥站起来领了命。

顾祝同转向了黄伯韬:“第七兵团由新安镇移至运河以西集结,由黄伯韬司令指挥。”黄伯韬站起来应道:“是。”

华野司令部,粟裕在下达作战任务:“主席和中央军委指示我们,淮海战役第一个作战,并且最重要的作战,是钳制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歼灭黄伯韬兵团。”

华野众将领大声领命:“是!保证完成任务!”

粟裕道:“今天是十一月五号,明天,也就是十一月六号晚上,我们发动攻击,一定要吃掉黄伯韬兵团!”

西柏坡军委作战室,毛泽东和朱德、周恩来在研究战况。朱德说:“黄伯韬兵团被围碾庄圩,战局进行得十分艰难啊!”

毛泽东看着地图:“粟裕有什么建议吗?”

周恩来笑了:“主席现在关心的不是能不能消灭黄伯韬兵团,而是粟裕对战役进展的看法。老总啊,这说明什么?”

朱德:“这说明老毛心里想的,远不是吃掉黄伯韬兵团,对吧?”

毛泽东一笑:“唔,淮海战役如果只是打到这里,那是太可惜喽。”正说着,作战参谋上来:“粟司令电报。”

毛泽东接过来,看了看,笑了:“哈哈,还真让我猜到了,粟裕又提建议喽。”朱德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他说什么?”

毛泽东:“建议干脆在徐州附近全歼蒋介石的人马。”

朱德:“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周恩来:“可是跟主席的思路应该是不谋而合吧?”毛泽东哈哈大笑:“知我者,恩来也!我看这个设想很好,基本的思路,就是把小淮海战役打成大淮海战役,跟蒋介石进行决定中国命运的生死一战!”

朱德:“老毛啊,这话你以前讲过,一战定江山嘛!”毛泽东兴奋地说:“对,对,一战定江山!老总、恩来,我们赶紧起草电报吧。”

毛泽东起草电文。电报很快写完了,大致意思就是竭力在徐州附近歼灭敌人主力,勿使敌人南窜。毛泽东把电文交给作战参谋:“马上发出去。”

作战参谋接过电报,转身刚要走,毛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粟裕的司令部现在什么地方?”作战参谋看了下地图,指了指:“这里,在碾庄圩附近的满山。”

毛泽东皱起了眉头:“满山?距离碾庄圩多远?”作战参谋:“大约五公里。”

毛泽东生气了:“乱弹琴,乱弹琴!华野司令部距离敌人阵地才五公里,那是炮弹的射程内嘛,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作战参谋:“粟裕司令作战一向喜欢把司令部放在最前线。”

毛泽东断然地说:“不行!”他伸手要回电文:“给我,我要在电报上加一句:命令华野司令部后撤五公里!”

夜,蒋介石官邸。蒋介石脸色阴沉,在听顾祝同介绍黄伯韬的情况。顾祝同说:“华东###把黄伯韬的七兵团包围在碾庄圩,连日激战,我军伤亡惨重。”

蒋介石:“###是想把黄伯韬兵团全歼,哼,好大的胃口。墨三,你和国防部有什么部署?”

顾祝同:“报告总统,我们计划让黄伯韬固守待援,调邱清泉兵团、孙元良兵团迅速东进,击破碾庄圩之###,以解救黄伯韬兵团。”

蒋介石沉吟着:“唔,我已电令光亭火速从东北赶回,就任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具体负责整个徐蚌会战。”顾祝同欣慰地说:“光亭是天才战将,有他出马,黄伯韬之围可以解了。”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4)

剧照8正说着,杜聿明到了。蒋介石露出了笑容:“哦,光亭啊,刚说到你,你就到了。”

杜聿明:“徐蚌会战情况危急,学生当为校长分忧解难。”

蒋介石欣赏地:“光亭,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最理解我的意图,现今国难当头,徐州的战局就靠你了。你到了徐州,一定要设法解黄伯韬之围。我已经把飞机给你准备好了,你今晚就去。”

杜聿明:“请校长放心,学生定当竭尽全力。”蒋介石摸出一封信,交给杜聿明:“这是我给黄伯韬的亲笔信,你派飞机空投给他。”

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不绝如缕。黄伯韬呆呆立在司令部里,神情绝望。

副官:“黄司令,总统的亲笔信,是从飞机上投下来的。”

黄伯韬:“念。”

副官读信:“焕然司令弟勋鉴:此次徐淮会战,实为我革命成败国家存亡最大之关键,务希严督所部切实训导,同心一德,团结共斗期在必胜,完成重大之使命,是为至要。顺颂戎祉。各军、师长均此。蒋中正手启。”

黄伯韬接过来看了看,仰天长叹:“总统,晚喽,我黄伯韬已经尽力啦。”

副官:“司令,###攻上来了。”

黄伯韬:“邱清泉现在何处?”

副官:“原地未动。”

黄伯韬:“李弥呢?”

黄伯韬:“据说只有十五公里了。”

黄伯韬惨笑:“好,好,我在碾庄圩坚守了十天,没有一兵一卒来救援我,当年孟良崮,张灵甫的死,跟我今天何其相似啊!”黄伯韬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我黄伯韬今日的结局,就是张灵甫当日的结局啊!”他狂笑着拔出手枪,看了看,仰天长叹:“唉,灵甫老弟,我跟你到九泉之下见面吧。”他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开了一枪。

解放军排山倒海向敌人阵地冲锋,前仆后继,奋勇向前!

在华野司令部,粟裕接到电话:“什么?碾庄终于打下了?黄伯韬完蛋了?太好了!”粟裕撂下电话对身旁的机要参谋口授电文:“马上给中央军委和主席发电:第一阶段作战经华野和中野紧密配合,协同作战,华野完成了中间突破全歼黄伯韬兵团的任务,经过十七个昼夜的奋战,我军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十八个师(内有三个半师起义),和三个师的非正规部队,共二十一个整师,计十七万八千余人……”

粟裕说到这儿突然瘫倒在椅子上,机要参谋紧张地问道:“粟司令你怎么啦?”

粟裕喘息着说:“这是我一生中打仗第一次真正的紧张啊!开始时我们对黄伯韬的战斗力估计不足啊!后来我们碰了钉子,可又不敢向主席叫苦,只有豁出命来打。主席天天来电催问战况,我心里急得发慌啊!现在好了,让我闭上眼睛睡几分钟……”他说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西柏坡军委作战室内,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在研究华北局势。毛泽东:“淮海战役进展顺利,我们现在要来研究一下华北的局势了。”

周恩来:“蒋介石让傅作义撤到江南,傅作义不干,这个局面,非常有利于我们接下去要展开的平津战役。”

毛泽东:“傅作义这人很精明,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华北,到江南当有名无实的华东南军政长官的。”

朱德:“到了江南,就不是傅作义说了算喽。”

毛泽东:“但是我们也要防他一招,如果傅作义部真的南撤,平津战役就打不成了,我们把敌人的主力歼灭在江北的战略目标也不能达成。”

周恩来:“所以必须想办法把傅作义稳住在华北。”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5)

朱德指指地图:“可以命令徐向前先不要拿下太原,让傅作义吃颗定心丸。”

毛泽东笑了:“对,我们要拉住他,但光有这一手还不行,必须以最快速度围住他,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周恩来:“辽沈战役刚刚结束,东北野战军需要休整。”

朱德:“是啊,这样一场恶仗,我看至少得休整三个月。”

毛泽东摆摆手:“我估计傅作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有信心坚守华北。我提议,林彪的东北野战军提前入关,粉碎蒋介石、傅作义的如意算盘!”

朱德:“老毛,你这一招高。东北野战军入关,最好不要让傅作义发现。”

毛泽东:“命令林彪隐秘入关,至于怎么个隐蔽,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林彪会有办法的。”

周恩来:“好啊,傅作义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一觉醒来,平津已在我百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了!”毛泽东一挥手:“给林彪发报,提前打响平津战役!”

东北野战军采用夜晚行军、绕道而行等办法,避开傅作义的注意,快速隐蔽入关,阻断了傅作义部南撤的线路,并致北平、天津等地陷入我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北平“剿总”司令部,傅作义站在大地图前,神情凝重。

一个副官进来:“报告。发现东北野战军主力。”

傅作义大吃一惊:“什么?林彪的部队?在哪儿?”

副官:“已到唐山、塘沽、天津一线。”

傅作义脸色都变了:“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是怎么来的?我们为什么没发现?”说着,他气急败坏地指指地图:“山海关,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派飞机天天侦察……”

副官:“报告总座,林彪所部没有从山海关进入。”

傅作义:“那他们走哪条路?”

副官:“###是兵分两路,走山海关以西的冷口和喜峰口,从那里跨越长城,而且都是夜晚急行军。”傅作义倒吸了一口冷气:“林彪,好厉害啊!”

等副官退下,傅作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失算了,我失算了!”他痛苦地把手按在额头上。

凌晨,毛泽东书房内,毛泽东在看林彪的电报,满脸喜悦。周恩来进来了:“呵,我就知道主席还没睡。”

毛泽东:“恩来,好消息啊,林彪来电,东北野战军胜利完成包围平津的任务,傅作义跑不了喽。”

周恩来:“他跑不了了,就得坐下来跟我们谈,主席,和平解放北平有希望啊!”

毛泽东:“北平是古都,不能打烂了,这是我们进行平津战役的指导方针。我看,我们可以派人跟傅作义接触接触。”

周恩来:“这方面的工作正在进行,而且,在傅作义身边,也有我们的同志哩。”

毛泽东:“这个我知道,傅作义偷袭石家庄前我们的同志及时送出了情报嘛。”

周恩来一笑:“主席,我说的傅作义身边的人,还不止这些。”

毛泽东:“哦?莫不是傅作义的亲人里边……”

周恩来:“主席猜到喽!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就是我们的地下党员。”

毛泽东大笑:“好好,傅宜生的女儿是共产党,他这个当爹的,严重失职嘛,哈哈哈哈。”

周恩来:“我们已安排傅冬菊回到傅作义身边,便于及时掌握傅作义的情况,做些工作。”

毛泽东:“唔,傅宜生不是六亲不认的人,他女儿的话,是应该听一听呵。”周恩来这才掏出一份电报:“主席,还有一个好消息,华野全歼黄伯韬兵团,黄伯韬自杀身亡。”

毛泽东大喜:“太好了,淮海战役第一仗,也是最关键的一仗,我们到底打下来了。”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6)

周恩来:“主席为了这一仗,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毛泽东摆摆手:“哎,今天晚上,我可要美美睡一觉喽,啊?”周恩来一指窗户,窗户已经泛白了:“主席,哪是晚上啊?天都亮喽!”

毛泽东放声大笑:“哦,那就在新的一天里美美睡一觉吧,哈哈哈哈。”

傅作义和他的女儿傅冬菊在一块儿吃饭。傅作义问道:“你是《大公报》驻天津记者,怎么到北平来了?”

傅冬菊:“哦,我调到北平来了,工作需要呗。”

傅作义欣慰地说:“这就好,你到北平来工作,我也放心了。”

傅冬菊看了父亲一眼,欲言又止。傅作义似乎看出了女儿的心事,鼓励说:“你有话要说吧?”

傅冬菊迟疑了一下说:“爸爸,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我有个朋友是共产党,他希望我给你带个话。”

傅作义一凛:“什么话?”

傅冬菊:“他说,你们东北没了,徐蚌会战惨败,北平又陷入重围,蒋介石快完蛋了。他说,老蒋是绝对靠不住的,跟着他没有出路。他希望父亲跟共产党合作,和平解决北平问题。”

傅作义不露声色地说:“冬菊,你说的这个朋友,是真共产党还是假共产党?不要是国民党的特务骗你的吧?”

傅冬菊急了,一放筷子:“爸爸——”傅作义摆摆手,故意漫不经心地:“现在假共产党多得很,要是碰上军统、中统特务,那就麻烦大了。”

傅冬菊:“是我的同学,真共产党,不是军统、中统,爸爸完全可以放心。”

傅作义一笑:“是吗?”他站起来:“我去办公室了,这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傅作义说完就走。傅冬菊倒愣在那里了。

“总统府”官邸,蒋介石在埋怨:“傅宜生不听我的话,不肯南撤致使平津被围,华北局势急转直下啊!”

蒋经国:“父亲,傅作义跟###素有来往,这危急时刻,他会不会……”

蒋介石:“我看,傅宜生还不至于把北平拱手交出去。”

蒋经国:“人心隔肚皮啊,父亲。傅将军跟父亲从来是貌合神离,###如进一步施压,难保他不走这一步。”

蒋介石沉吟着,不置可否。蒋经国急了:“父亲,事不宜迟,对傅宜生不能再手软了。”

蒋介石叹息:“唉,现在的局面,我是动不了傅宜生,他的部队,我也调动不了啊!”

蒋经国急了:“那也不能任他傅宜生跟###勾结,葬送北平。”

蒋介石若有所思地说:“以###的实力,北平迟早要落入他们手里,与其人地两失,不如保全实力。”

蒋经国:“父亲的意思是……”

蒋介石:“还是让傅宜生率兵南撤,现在还来得及。”

蒋经国:“他上次坚决不肯,这一次他会听吗?”

蒋介石:“傅宜生还是讲交情的,对共产党,我看他不会完全相信。这个时候派人过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也许听得进去。当然了,这个人必须能代表我。”

蒋经国:“我去,父亲。”

蒋介石却摆摆手:“不,抢运黄金外汇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我们的命根子。再说,我决定任命陈诚为台湾省主席,你是省党部主任,这时候你不能脱身。我已经想好了,让纬国去一趟。”

蒋介石:“你们兄弟两个一文一武,是我的左右臂。纬国虽然年轻,也要担当重任了。常言说,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最关键的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蒋经国:“父亲,还有一个重要情报,说是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已秘密约见副总统李宗仁。据外电报道:美国政府企图逼你下台、让李宗仁来替换你!”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7)

蒋介石不动声色地说:“又是一年除夕时,终把新桃换旧符。美国佬看我内外交困就想策动另换新主!我已叫毛人凤对李宗仁严加监控,以防不测!”

在寓所书房,傅作义抽着烟,苦闷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子。副官进来报告。傅作义抬起头问:“什么事?”

副官:“总统特派蒋纬国来北平见总司令。”傅作义吃了一惊:“二公子?他什么时候到?”

副官:“已经到了,我让他在客厅……”

傅作义略一沉思:“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傅作义寓所客厅,身着少将军服的蒋纬国把蒋介石的亲笔信交给傅作义:“这是父亲给总司令的亲笔信。”傅作义打开信读起来:“宜生吾兄勋鉴:……西安双十二事变,上了共产党的当,第二次国共合作乃平生一大教训。今闻吾兄处境危艰,欲与###再次合作,特派次子纬国前来面陈……”傅作义自然知道此信的分量,沉吟起来。

蒋纬国:“总司令,父亲要我面陈的,是南撤计划。”

傅作义一凛:“南撤?北平不守了?”

蒋纬国又掏出一个文件:“计划都订好了,请总司令过目。”傅作义却摆摆手:“纬国,时至今日,一切都晚喽。”

蒋纬国:“不晚不晚,我父亲说,千军易得,总司令你是一将难求!”

傅作义有点感动了:“请向总统致意,这句话,我担当不起啊!”

蒋纬国:“父亲的意思,希望总司令顾全大局。”说着,蒋纬国满面笑容地把文件又递了过去:“总司令,你还是看一看吧。”傅作义:“好吧,让我再想想,想想。”他接住了文件。

蒋纬国脸色肃然了:“只要总司令把人马撤到江南,总司令就是党国的功臣,东南军政长官这个要职,总统一直给你留着,啊?”傅作义一怔,神情也凝重起来。他又把文件推给了蒋纬国:“总统厚爱,我不敢当啊!”

蒋纬国尴尬地说:“怎么?总司令难道信不过我父亲?”

“总统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实话说吧,现在已是四面楚歌,南下根本不可能了,我惟有与古城共存亡。”傅作义为难地说。

蒋纬国呆住了:“你——”

傅作义:“请向总统致歉。”傅作义伸出手来。蒋纬国却把手缩回去,然后愤然转身而去。傅作义的手还伸在那里,人也僵立在那里。

“总统府”官邸,蒋经国:“纬国无功而返,天津、北平已成孤城,独木难支,只怕也守不住了。”

蒋介石:“守?我看傅宜生是要把北平整个交给共产党!”蒋经国默然。蒋介石恨恨地骂道:“傅宜生对我不仁,我也对他不义了。”

蒋经国:“父亲是准备……”蒋介石冷冷地说:“死人是不会跟共产党合作的!”

蒋经国点点头:“我看必须派一个得力的人亲自到北平去。”蒋介石:“这件事让毛局长去安排。”

西柏坡军委作战室,毛泽东和朱德、周恩来在研究战局。毛泽东:“淮海战役进入第二阶段,进展顺利,黄伯韬兵团被歼,对蒋介石集团心理上的打击超过了军事上的损失。黄维兵团被团团包围在双堆集,结局肯定跟黄伯韬兵团一样。现在要集中考虑如何最后消灭徐州杜聿明集团手中握有的三个兵团、三十万蒋军精锐!”

朱德笑了:“老毛啊,淮海战役刚进入第二阶段,你已经在考虑进行第三阶段的决战了。”

周恩来:“主席运筹帷幄,一向是走一步看两步嘛。”

毛泽东:“只有消灭了杜聿明集团,‘大淮海’的作战任务才算胜利完成啊!”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8)

周恩来:“主席今天要出题目了。”毛泽东点点头,抽了口烟:“你们说说,杜聿明下一步怎么行动?”

朱德:“无非是坚守徐州和撤离徐州两条路。”

毛泽东:“坚守徐州可能性不大,四面都是解放军,最后谁救得了他?他要是走这一步,就跟当年被困垓下的项羽一样了。”

周恩来:“是啊,垓下离徐州不远,杜聿明也算一个将才,他是不愿步项羽的后尘的。”

毛泽东:“所以,杜聿明要保存实力,势必放弃徐州,这个可能性最大。”

毛泽东用红蓝铅笔指点着地图:“我的看法,杜聿明可能向两淮或连云港逃跑。”

朱德:“对于杜聿明集团可能的逃跑路线,我看有必要提醒总前委。”

毛泽东:“好,我来起草电文。”

徐州杜聿明司令部,众将领围坐会议桌前。杜聿明举着一份贺电大声地说:“家母今逢八十大寿,承蒙总统厚爱特意派大公子经国先生携十万贺礼到上海为家母祝寿,令我万分感激,惟有为党国出生入死尽忠尽职,方能报总统厚爱之情。我现在徐州前线,不能回上海向母亲尽孝,今晚特在司令部小礼堂备薄酒,请诸位同僚会议结束后同去聚宴为家母祝寿。”

众将领掌声雷动。

席间,杜聿明悄悄地走了出来,一个人站在司令部大地图前。邱清泉进来了:“杜副司令,弟兄们都在小礼堂欢聚一堂,为老夫人祝寿,你怎么一个人溜出来了?”

杜聿明一笑:“哦,我这个寿宴是办给粟裕看的。”

邱清泉吃了一惊:“办给粟裕看的,为什么?”

杜聿明:“我们明天晚上开始撤退,把寿宴办热闹点,让粟裕……”邱清泉明白过来:“哦,杜副司令摆的是迷魂阵,让粟裕料不到我们明天晚上就走。”

杜聿明得意地一笑:“对,我判断###必有奸细潜伏在我周围。粟裕如果得到我在徐州为母亲办寿宴的情报,必定以为我不会马上撤离徐州。”

邱清泉:“杜副司令这一着高!实际上,明天晚上我们悄悄出城走了,啊?哈哈哈哈。”

杜聿明:“明晚你再组织一次对###的出击,炮火要猛,让###更摸不透我们撤离徐州的意图。”

华野司令部,粟裕在看地图。张震进来:“粟司令,有杜聿明的情报。”

粟裕:“哦?杜聿明现在在干什么?”

张震:“在徐州大摆宴席,替他母亲祝寿呢。”

粟裕沉思了一下,笑了:“杜聿明的这一招虽然高明,可这个时候上演,我看效果并不理想啊!”

张震:“粟司令是判断杜聿明要跑了?”

粟裕:“错不了,他这两天必定要采取行动了。”

张震:“那咱们就把网给他布好,这条大鱼可不能溜呵。”

粟裕断然地说:“溜不了!马上命令各纵队严阵以待,杜聿明一出徐州,立即追上去,围而歼之!”

十一月三十日夜,杜聿明集团的三十万大军撤离徐州,车水马龙,人马拥挤不堪,整个撤退的场面非常混乱,国民党军往西南逃窜,此路线跟粟裕预料的一样。我华野大军奋起直追,仅仅五天时间,就把杜聿明的三十万人马团团包围在陈官庄地区。

淮海战役和平津战役相继展开,毛泽东明确指示,将国民党主力全歼于江北。而此时的蒋介石,经济上和军事上都是焦头烂额。

华北“剿总”司令傅作义指挥部里,傅作义站在大地图前冥思苦想。淮海战役全歼黄维兵团的消息传来,傅作义在“和”与“战”之间进退两难。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9)

傅作义沮丧又忧虑,他又看了看地图,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唉,现在是战不得,撤也撤不得啊!”他踱起步来,心情更加焦虑了。傅作义的老朋友、少将参议刘厚同坐在一边,傅冬菊也在。

傅作义不停地唉声叹气,掏出根烟想点上,烟却被人拿走了。傅作义一怔,却是傅冬菊拿走了他的烟。傅冬菊不满地说:“还抽,抽,抽了几天了,想出个主意没有?”

傅作义生气地说:“我还有什么主意?你不就要我听你那个共产党朋友的吗?”傅冬菊见傅作义生气了,连忙婉转地道:“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我是心里急。”

傅作义沉吟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傅冬菊:“我问你,你那个共产党朋友,到底是毛泽东派来的,还是聂荣臻派来的?”

傅冬菊:“毛泽东,毛主席。”傅作义却不相信,摆摆手:“你这丫头,开什么玩笑!”

傅冬菊:“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傅作义:“真的?哼,我不信。”

这一来,傅冬菊又急了:“爸爸,你——你怎么就是花岗岩脑袋!”

傅作义一愣,脸色铁青。刘厚同赶紧起身,把傅冬菊往外推:“冬菊,你先下去吧。”

傅冬菊气呼呼下去。傅作义敲敲桌子:“你看看,这……这丫头!”

刘厚同摆摆手:“宜生啊,冬菊的话没错,你可不能优柔寡断了。”

傅作义:“对老头子,我的态度很明朗嘛,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可是共产党这边,我还是战犯啊!”

刘厚同激动地蹾蹾手杖:“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北平这个古都毁在你傅宜生手里!”

傅作义:“不是我要毁了北平,我是无路可走。你想想,以我的历史,能跟共产党谈和吗?”

刘厚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共产党的态度,是既往不咎。”

傅作义默然了。

刘厚同:“你到底还想不想和谈?”

傅作义摇摇头:“和谈,哼,我也想得很明白,如果走这条路,我傅作义就是冒了‘三死’!”刘厚同一愣:“三死?”

傅作义脸色铁青:“要么让蒋介石抓起来处死,要么被自己的部属打死,要么叫共产党当作战犯杀死!”刘厚同顿时呆在那儿。

西柏坡军委作战室,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在商议。周恩来:“傅作义的态度很暧昧,他既拒绝听从蒋介石的命令南撤,但对和平解放北平又心存疑虑,不肯下决心。”

朱德:“问题的关键,是傅作义自以为手里尚有实力,可以跟我们僵持,并且用这个实力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毛泽东果断地说:“一定要打掉傅作义的‘看家之本’,就是他起家的那个三十五军,把这个军吃掉,傅作义的底气就没了,让他老老实实接受和平解放这条惟一的道路。”

周恩来:“对,我们对待傅作义,也要来一手硬的。”

朱德:“如果打掉他的命根子三十五军,傅作义跟我们僵持的幻想基本上就破灭了。”

毛泽东指点着地图:“三十五军现在被包围在新保安,命令华北军区二兵团马上发动攻击,一口吃掉傅作义的这个看家之本!”毛泽东顿了一顿又说:“另外,驻守在张家口的第十一兵团孙兰峰部,也是傅作义的嫡系,令华北军区三兵团和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一并予以歼灭!”

朱德一笑:“老毛啊,这一下傅作义的老本全让你给收拾干净喽。”毛泽东轻松地挥挥手:“拿西线开刀,是平津战役的既定方针嘛,他傅作义不肯好好合作,就让他付点代价!”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10)

十二月二十二日,我华北军区二兵团发动对新保安傅作义嫡系部队三十五军的歼灭战,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激战,三十五军两个师,一个守护团全部被歼,军长郭###自杀。第二天,孙兰峰兵团和一〇五军也相继被歼,张家口解放。

华北“剿总”司令部,傅作义呆若木鸡,只顾喃喃地自语:“完了,完了!”傅冬菊把一碗小米粥端上来:“爸爸,先喝点粥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傅作义还是喃喃地说:“完了,我的政治生命完了!”

傅冬菊心疼地说:“爸爸——”傅作义置之不理,目光发直。傅冬菊叹息一声,悄悄退下。

傅作义见刘厚同进来,哽咽地说:“完了,完了,我的政治生命全完了!”说完这话,泪水潸然而下。

刘厚同平静地说:“宜生何必过于悲观,政治生命不是绝对的,旧的政治生命完了,新的政治生命还可以重新开始嘛。”

傅作义一凛:“新的政治生命?”

刘厚同:“国民党不行了,老蒋不行了,要寻找一个新的前途,新的归宿,这不就是新的政治生命吗?”傅作义不由点点头。

刘厚同继续说下去:“现在惟一可走的,就是和平道路。”

傅作义:“你看共产党这态度还能谈?”

刘厚同:“我们现在的条件虽然不如过去,谈判的资本已少了许多,但也不是什么都已失去,要谈,还是可以继续争取谈的。”傅作义终于下了决心:“那就谈谈看吧。”

“总统府”官邸,收音机里在播送新闻:“美联社消息,国民党政府限价政策破产后各地物价普遍飞涨,涨势之猛为前所未见。有权威人士称,经济情况正逐小时恶化……”收音机前的蒋介石皱着眉头,转了个频道。收音机里播出的是本地新闻:“现在播送南京新闻,抢米潮昨天已扩及全市各区,饥饿的洪流,谁也阻挡不住。警员朝天鸣枪毫无用处,断续枪声中,抢米潮迄未中止,市内各米店无一幸免,混乱中饥民五人被踏死,其中有两人是小孩……”

蒋介石心烦意乱,关了收音机。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争吵声。蒋介石大为恼火:“是什么人在‘总统府’喧哗?”

“总统府”秘书长吴忠信往外张望,神色有点慌张:“总统,是于右任于老先生……”

蒋介石暗惊:“他来干什么?监察院院长也来弹劾总统?”

“总统府”官邸门口,国民党###于右任大白天提着灯笼,抱着一个木匣子,要进去见蒋介石。门口两个卫兵却拦着不让他进,门打开,蒋介石走了出来。蒋介石道:“于院长。”

于右任:“总统,他们拦着不让我见你。”

蒋介石:“于院长是我党###,谁敢拦你?请。”于右任提着灯笼跟着蒋介石走进办公室。蒋介石瞟了眼于右任提着的灯笼,灯笼里还点了烛火,发出一团光晕。蒋介石冷冷地说:“大白天,你提个灯笼来干什么?”

于右任:“总统,不点灯不行啊,这世道太黑暗了。”蒋介石一凛,脸色一下子变了。但他沉默着不说话。

于右任又把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副麻将牌。蒋介石心中又是一惊:“于院长,这麻将牌又是什么意思?”

于右任把麻将牌哗一声倒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这一百多张麻将牌上都刻着“发”字。“现在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可当官的个个忙着发财,他们的眼里、脑子里全是这个‘发’字!”蒋介石盯着麻将牌上一个个“发”字,脸色铁青:“在于院长看来,本党是毫无希望了?”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11)

于右任针锋相对地:“这句话,还请总统来回答。”于右任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张《大公报》递给蒋介石:“《大公报》上的消息总统看了吧?宋子文违法套购港币,大发国难财,民愤极大!我监察院已向行政院提请依法惩处。”

蒋介石潦草地瞥了眼《大公报》:“好,好。”

于右任激愤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家到了这个地步,你这个中华民国的总统、国民党总裁,总得给个态度,给句话吧?”蒋介石沉默着,神情黯然。

于右任激愤起来,跺跺脚:“总裁,你难道就不该反省一下吗?”

蒋介石沉痛地:“于院长,不瞒你说,我是无时无刻不在反省啊!就是于院长不提着灯笼上门责问,这些日子,哪个晚上我不是通宵无眠,为党国前途殚精竭虑?”蒋介石说完,长叹一声:“唉,都说墙倒众人推,现在到了这个局面,又有谁能理解我?”于右任听着蒋介石这么诚恳地说出来的一番话,心里也很难过。他也叹了口气,默然无语了。

蒋介石:“于院长,宋子文是混蛋,可就算撤了他,眼下的财政形势能好转吗?”

于右任:“宋子文是很能干,能干到祸国殃民了。”

蒋介石:“于院长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不妨推荐一下,我洗耳恭听。”

于右任一愣,摆摆手:“我是管弹劾的,推荐哪个人,我倒没想过。”

蒋介石:“没当过家,不知当家的难处啊!于院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感谢你,只是望你多体谅我的苦衷。”于右任点点头,一时无语。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心情都很悲凉。

送走于右任后,蒋介石忧心如焚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子。蒋经国毕恭毕敬地站在蒋介石身旁说:“‘币改’以失败告终,我愧对父亲。”

蒋介石:“这事也不能怪你,是我们身边的那些权贵太可恶了。”

蒋经国:“当初要是揪住孔令侃的扬子公司不放,杀一惩百,或许事情不会这么糟。”

蒋介石痛心地说:“是我手软了,我负这个责任。”

蒋经国:“父亲是在夫人那里不好交代,我理解父亲的难处,可他们宋家和孔家,也太不像话了。”

蒋介石默然。

蒋经国:“我听说于右任老先生大白天提个灯笼来见父亲……”

蒋介石:“他是来弹劾宋子文。经儿,我们几家是联姻,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一家都动不得啊!”

蒋经国无言地点点头。蒋介石叹息了一声:“唉,于老先生也是忧国忧民,我不能责备他,又不能拿宋子文开刀,这种滋味,真好比曾国藩说的,打碎牙齿和泪吞啊!”

蒋经国鼻子一酸:“父亲,你别太苦了自己,你该多保重。”

蒋介石也动情地说:“你放心,经儿,我不会轻易言败的,这辈子我摔的跟斗不算少,最后都自己爬起来了。你一定记住,救天下必须先救自己!”

蒋经国感动地:“父亲教诲,我谨记于心。”

蒋介石点点头:“金融方面你还不可放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吧。”

陈布雷站在蒋介石的卧室外面。蒋介石边扣睡衣的扣子,边神情吃惊地出来:“陈先生,你怎么来了?”

陈布雷:“深夜打搅总统安睡,请总统不要怪罪。”

蒋介石客气地说:“陈先生,你这是说什么话,来,快进来坐。”

蒋介石把陈布雷拉进了卧室。陈布雷神情恍惚,痴痴呆呆地坐着。

蒋介石关切地问:“陈先生,你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可以明天跟我说嘛。”

东方红 第二部分 东方红 第四章(12)

陈布雷嘟哝道:“明天……来不及喽。”

蒋介石吃了一惊:“陈先生,你是我多年的知己,有话就直说吧。”

陈布雷:“我陈布雷一介书生,承蒙总统厚爱,总统对我,是知遇之恩啊!”

蒋介石恳切地说:“陈先生,你对我,对党国也是赤胆忠心,说人所不敢说,党国危难之际,我更需要陈先生辅佐了。”

陈布雷:“总统,东北完了,北平眼看也难保,徐蚌会战更是凶多吉少,唉,这仗再打下去,会是什么结局,总统想过吗?”

蒋介石:“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陈布雷:“###现在怕是亡不了啦。”

蒋介石一愣:“陈先生有何高见?”

陈布雷:“既然亡不了###,那就不能用武力来解决。总统,不妨再跟毛泽东谈一谈。”

蒋介石脸色大变:“和谈?”

陈布雷:“对,非和谈没有出路,请总统三思。”

蒋介石霍地站起来,恼怒地:“不,我已经上够共产党的当了!这个时候和谈,就是投降!”

陈布雷惊呆了,赶忙站起来:“总统——”

蒋介石气急败坏地说:“不要再说了,陈先生,我告诉你,主张和谈的,都没有好结果!”

陈布雷彻底绝望了:“那……总统,我先告辞了。”

蒋介石关切地:“夜里冷,陈先生别受凉了。”蒋介石说着,拿起自己的一件大衣,替陈布雷披上。

陈布雷感动得热泪盈眶:“总统对我无微不至,可惜我不能再为总统出力了,愧对总统啊!”蒋介石握着陈布雷的手,恳切地:“陈先生万不可这样说,虽然现在局势艰难,以后的路还长着,我的身边不能没有陈先生你!”陈布雷含着泪,哆哆嗦嗦地晃了晃蒋介石的手:“总统保重。”

蒋介石也动了感情,轻轻拍了拍陈布雷瘦弱的肩:“陈先生你也保重,保重!”

陈布雷回到了自己的寓所,秘书扶着快崩溃了的陈布雷进来。陈布雷道:“外面的人都说我在总统面前说话有效果,不知道我不常说话,就是说了,总统也未必肯听。”

秘书:“陈先生累了,先歇着吧。”

陈布雷喃喃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总统就听不进我最后的话吗?”

卧室内,陈布雷呆呆地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大把安眠药,他泪流满面。

窗口的灯熄灭了,房间里寂然无声。对国民党前途深为绝望的陈布雷,在“油尽灯枯”的叹息中,服下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了。

陈布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已经咽气。他的亲人和秘书等人在旁边痛哭。蒋介石和宋美龄也来了,满脸悲戚地站在陈布雷遗体前。

蒋介石:“陈先生乃当代完人,他的去世,是党国一大损失。”说完,他朝前一步,俯身对着陈布雷的遗体,哽咽道:“布雷老弟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是危难之际,你怎么就走了呢?”

美国驻华使馆,李宗仁来拜会美国大使司徒雷登。李宗仁谦恭地说:“请问大使先生对中国的时局有何高见?”

司徒雷登:“李先生,请恕我直言,我们美国政府对你们依靠军事胜利来解决内战已毫无指望。”

李宗仁:“那大使先生的意思是……”

司徒雷登:“除了用政治方式来谋取和平外,我看不出还有别的出路。”

李宗仁:“是是,我完全赞同大使先生的意见,可蒋总统他不这样看,这个仗还得打下去啊!”

司徒雷登:“蒋总统已无力再领导下去了,美国政府希望能有一个人出来,代替蒋的领导,扭转局势。”

李宗仁试探道:“我注意到贵国的舆论,也有这样的议论,可大使先生,蒋总统是位军事强人,他……”李宗仁故意停住,等着司徒雷登的下文。

司徒雷登摆摆手:“既然李先生注意到美国的舆论,那李先生势必也知道,你在美国方面看来,是个开明的君主。”

李宗仁又惊又喜:“这……承蒙盟友器重不胜荣幸,希望彼此能有深度合作!”

两人都不说下去了,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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