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是习近平同志提出的全面深化改革需要把握的重大关系之一。怎样理解并处理好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
摸着石头过河，是符合我国国情、富有中国特色的改革方法。摸着石头过河，就是摸规律，从实践中获得真知。改革开放是没有先例的伟大事业，没有现成经验可以借鉴。从毫无经验起步，大胆闯，勇于试，只能选择摸着石头过河的策略。企望从一开始就对改革开放的全局形成清晰的认知、作出系统的安排，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正因为如此，邓小平同志当年明确指出，要走一步看一步，一点一点摸索，出现问题就及时应对，发现错误就马上纠正。摸着石头过河不是两眼一抹黑，“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摸到哪里”，而是始终有着坚定的立场和鲜明的原则。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正是坚持摸着石头过河，一点一点地探索，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才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实践证明，如果不是坚持摸着石头过河，我国就不可能摆脱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就不可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不可能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然而，随着改革开放向纵深推进，浅层问题解决了，深层问题凸显了；显性矛盾化解了，隐性矛盾浮现了；条件变好了，要求更高了。改革开放愈向前推进，需要攻克的难题就愈多。尤其是在世情、国情、党情深刻变化的情况下，深化改革的复杂性、艰巨性大大增强。就事论事、零敲碎打、拆东墙补西墙、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方法，已经难以适应全面深化改革的要求。因此，我们需要在继续坚持摸着石头过河的同时搞好顶层设计。
加强顶层设计是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必然要求。顶层设计作为一种战略思维和宏观设计，主要具有以下5个方面的特征：一是系统性。把深化改革作为一项系统工程，注重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的协调推进。二是整体性。着眼全局，从整体上把握改革开放进程，推进各领域、各方面改革。三是协同性。搞好制度、政策的配套和衔接，防止发生各自孤立、相互脱节甚至相互抵触的现象。四是贯通性。坚持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实现中央与地方、顶层与底层的呼应互动。五是前瞻性。着眼长远，在时代潮流和世界大势下思考我国改革开放的走向。
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是辩证统一的。一方面，改革开放以来，通过摸着石头过河，我们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为加强顶层设计奠定了坚实基础。只要我们用好这些实践经验，就能搞好顶层设计。另一方面，搞好顶层设计并不意味着否定摸着石头过河。今天我们仍然需要摸着石头过河，继续尝试、不断探索，这样才能为搞好顶层设计积累更多经验。不摸着石头过河，不注重积累实践经验，顶层设计就可能脱离实际、脱离国情，难以取得预期效果。如果说摸着石头过河是在缺乏实践经验条件下的策略选择，那么，顶层设计就是渡过大河的战略谋划。
（齐卫平 作者为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
